即便许长华已经离开了近一个月,即便他生前经历了极大的病痛、离开或许是一种解脱,他的家人仍旧不愿面对这个事实。10月9日,在患上渐冻症一年半后,南京市车管所的民警许长华去世了。去世后,家人将他的遗体捐献出来,用于医学研究,他以另一种方式留在了世间。
△许长华生前照片
朋友:患病之初就提出要捐献遗体
据了解,今年58岁的许长华是南京车管所的一位老民警,在工作岗位上一直兢兢业业,2000年还曾获得“人民满意警察”的证书。同事们都说他平时刻苦钻研业务,多次获得荣誉嘉奖。在生活中,他就像个邻家老大哥一样照顾大家。
△曾获人民满意警察
赵先生是许长华生前的同事兼好友,两人自1995年起就认识了。“他以前身体很不错的,我们经常一起打球,万万没想到他会忽然得了渐冻症。”他向记者回忆说,去年年初,两人一起打球时,许长华突然感到身体不舒服,后来到医院检查,发现是生病了。
据了解,2017年4月,许长华患上了罕见的“渐冻症”,与著名物理学家霍金一样,神经系统遭受病魔摧残而不能指挥自己的身体。与霍金不一样的是,许长华的病症是最严重的那一种,病情从头部往下发展。
“他的病来得很突然,病情也恶化得很快,从不能说话开始,到去世,也就短短一年多的时间。”许长华患病初期,赵先生前去看望他,在一次聊天中,许长华表达了捐献遗体的想法。“他的家人一开始是不同意的,但他非常坚持这个决定。”
女儿:父亲两次绝食“逼迫”家人同意
△许长华生前与家人的照片
“当我从单位赶回家时,父亲的遗体已经由红十字会带走,我甚至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。”许长华的女儿许芊回忆起当天的情景,声音中带着哽咽。尽管留有遗憾,但她并不后悔捐献父亲遗体的这个决定,“这是他的遗愿。”
许芊告诉记者,患病后,除了严重的精神折磨外,他的身体病痛感也特别强烈。今年6月份,父亲让她联系他的朋友,此时许长华已经不能说话了。与父亲的朋友见面后,她才知晓,原来是要让父亲的朋友转达他的一个决定——捐献遗体。这个时候,她和母亲才知道,原来父亲早就做好了决定,要将遗体捐给医院,用于医学研究。
“起初我们是遵从他的意愿的,但后来亲戚朋友打电话过来,都说不同意,这样太残忍了,生病的时候就已经吃了这么多苦。”许芊说,面对这些反对的声音,父亲非常坚持,甚至以绝食来对抗。
“问他要不要吃饭,他不点头也不摇头,跟他说话,他就撇过头去不理睬。”绝食持续了三天,因为病痛,这时候许长华已经非常虚弱了,“没有办法,我们只好同意了,让他先把饭吃了。”
哄着父亲吃了饭,原以为这件事就揭过去了,但到了下个星期,许长华又开始了绝食。“因为红十字会的人没有来,要签了协议才能捐献,”或许是发现了家人的 “敷衍”,许长华执拗地一定要办这件事,“他的意思就是,如果红十字会不来,他就继续绝食。”
两次绝食以后,家人终于同意了捐献遗体,7月份,许长华的遗体捐献协议签订了。
饱受病痛折磨,因此想捐出遗体供医学研究
去年4月份,许长华在北京的医院被确诊患上了渐冻症。到今年6月份,他的病情已经比较严重了。“他的肌肉已经萎缩了,浑身都疼,瘦得皮包骨头。睡觉的时候每隔几分钟就要翻一次身,夜里的时间是最难熬的,像是一秒一秒走的。”
在此之前,许长华先是无法正常咀嚼、吞咽食物,很快右手无法行动、左手也失去行为能力,两个月后走路也不稳了,经常摔倒。“我们跑了很多医院,去过北京、杭州,但都没有找到有效的治疗方法。”
“今年4月份我们从杭州看病回来,父亲的情绪就比较低落,他的脑袋是清醒的,但却无法用言语、行为来和外界进行交流。”许芊说,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,使得父亲做出了捐献遗体的决定,“他说要为医学做一点力所能及的贡献,造福其他渐冻症患者。”她说,治病期间,自己和家人也见到了很多类似的病人,“这个病太无情了,但现在的医学还不够发达,所以他想把遗体捐出来用作研究。”
△捐献证
出于对父亲的尊重,一家人最终答应了许长华的要求。10月9日,许长华去世后,他的家人也在第一时间联系红十字会,将他的器官和遗体进行了捐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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